「如果有一天,你發現……你的心臟會不由自主加快速度了話……請你相信,那就是你的夢想。」
「Hey!」嬌俏的金髮女人拍拍他的肩,一臉打趣的對著他露出潔白的牙齒,比著眼前一排大大小小攝影機,笑說:「尋找UFO的武士男孩,該你出場了。」 「OK!」絲毫不在意被女人稱為「武士男孩」,南波日日人揮著手頂著一連串啪嚓啪嚓的鎂光燈襲擊從容入坐。 雖然鎂光燈過亮刺激眼睛自然做出微瞇的保護動作。 可是還是弱得多啊,比起太陽。 心情沒有任何緊張亦或是興奮,南波日日人只是和平常一樣坐在位置上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,耳邊同伴們的說詞從耳邊滑過,壓根沒聽進去。 直到有位男記者笑著提出問題:「原來如此。不過,聽說各位此行,順便要去月球尋找UFO是嗎?這次首度參與任務的某人應該很瞭解吧?」 氣氛傾刻轉為寂靜,直到全體帶著笑意看向他,南波日日人才發覺話題不知不覺已經指向他。 確認大家都在等自己回答後,南波日日人伸手握住麥克風使之發出沙沙的聲音,開口回應:「嗯哼!呃 請不用擔心,我會專心執行月球的任務。」 沙沙的聲音彷彿錄音帶的聲音般,在他談到小時候看過UFO時,略帶雜音地將回憶再次播放。 噗咚噗咚。 他聽見自己身體所傳來的鼓動,心臟加快速度的聲響敲打耳膜,如同某種宣告。 猶如他們小時候改變人生的那日,九歲的南波日日人被巨大的嗚咿咿咿聲占據耳膜時,心臟傳來更為強烈的噗咚噗咚深深震撼著靈魂。 以此為預兆,某種感情開始變質。 「啊啊,是這樣啊。」心底的聲音化為嘆息。 在改變人生的那年,孩童的他看著那個幽浮發著光往月亮飛去,不加思索,他對著大自己三歲的哥哥提出想當太空人以及到月球去的夢想。或許因為年幼,正處於內心對於夢想充滿憧憬的年紀,毛蓬頭的男孩並沒有恥笑他,面對他的反問反倒說出要去火星的豪情壯志。 當時他看著自家兄長意氣風發說著要去火星的臉,縱使那樣的表情中摻雜著些許硬撐出來對方作為哥哥的自尊,仍令他欽佩不已。 噗咚噗咚。 南波六太,他的姆醬,近乎是他的全世界。 直至多年,他才突然意識到,當時心裡的騷動,名為心動之時,當時在夜空下和他定下約定的哥哥,已經消失在現實的磨礪中,留下佇立原地對自我感到自卑的南波六太。 彷彿只有南波日日人一個人還活在那時的夢想之中。 以此為分界,南波兄弟在他們都沒意識到之時,默默走上兩個截然不同的道路。 不論是人生,還是夢想的距離。 不是沒被說過傻亦或是一根筋,不過之於南波日日人來說,與其去考慮可能會失敗這件事,倒不如專注於怎麼成功,在付出努力後,很幸運的,他現在正坐在這裡,正準備跨出最後一步,踏上月球。 在外人眼中看似南波日日人是個即將完成夢想的幸運小子,可唯有他自己內心深處清楚,他的夢想拼圖大半都在另一個人身上,儘管他圓滿的把他這半邊拼湊好了,依然空缺了一半。 口頭上完美應對台下拋來的問題,心裡卻飛掠過無數的想法。 最後,在一位女記者提出對於自己是第一個登陸月球的日本人有何感想後,身穿橘色宇航服的南波日日人傾身表示:「能夠代表我的國家前往月球,是我的榮幸。」 台下隨意再拋出幾個問題後,記者們心滿意足再度將問題丟給其餘的宇航員,看著和記者們談笑風生的同伴們,南波日日人心忖,如果此刻換成是南波六太被訪問了話,對方想必會帶著一臉憋不住的得意神情,熱血上腦後開始幫自己塑造一個完美形象,事後再懊悔自己似乎過於得意忘形。 啊啊,要是姆醬當時沒有放棄,是否現在坐在旁邊的其中一個就是姆醬了吧?或是對方早已超越自己踏上月球也說不定? 可惜的是,現在坐在這裡的,只有南波日日人。 算了,如今再怎麼想也僅是空想,畢竟現實擺在眼前,南波兄弟早已踏上不同的道路,彼此越行越遠。 南波日日人早已明瞭,踏上月球的路途裡,只剩他獨自背負兩人的夢想前行。 |